轻度甲状腺癌等重疾移出保障范围 一亿相互宝成员会“买账”吗？

每月7日、21日互助公示的蚂蚁金服相互宝，公布了2019年12月第一期的互助情况。这一期，相互宝帮助成员1931人，分摊人数9671.82万人，人均分摊3.06元。人均分摊金额与相互宝运行之初相比，已经显著增长。

值得一提的是，12月16日，相互宝保障及规划优化正式公告。这次进行的规则调整方案从12月13日起进行了为期三天的相互宝成员意见征求。

公告显示，明年起包括戈谢病、法布里病、粘多糖贮积症、庞贝氏病和朗格汉斯细胞组织细胞增生症五种罕见病将纳入保障范围。与此同时，将轻度甲状腺癌和轻度前列腺癌移出保障范围。

相互宝披露的数据显示，过去一年，受救助的11928名相互宝成员中，80后、90后占49.4%，接近一半。最高发的前五种重疾为甲状腺癌、乳腺癌、肺癌、开颅手术、急性心肌梗塞。如今，相互宝将轻度甲状腺癌移出保障范围，相互宝成员会“买账”吗？

拟调整保障范围

目前，相互宝的参与人数超过1亿。本次纳入相互宝保障范围的五种罕见病为戈谢病、法布里病、粘多糖贮积症、庞贝氏病和朗格汉斯细胞组织细胞增生症。

相互宝负责人邵晓东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这五种罕见病相对常见，治疗费用昂贵，对正常生活影响大，纳入保障有助于减轻罕见病家庭的负担。”

与此同时，相互宝将轻度甲状腺癌、轻度前列腺癌移出保障范围。其中，轻度甲状腺癌指乳头状甲状腺癌和滤泡状甲状腺癌，属于最常见的甲状腺癌类型。中国卫生统计年鉴显示，这两类甲状腺癌人均治疗花费不足2万元，且预后情况较好，不会对患者的工作生活造成巨大负担。

一位保险经纪机构人士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经病理学检查结果明确诊断，甲状腺癌临床诊断属于世界卫生组织《疾病和有关健康问题的国际统计分类》（ICD-10）的恶性肿瘤范畴。早期甲状腺癌的治疗手术仅需花费1-2万元，治疗费用较低。”

事实上，银保监会正在修订的重疾项目中，甲状腺癌亦是重点关注领域。“当前行业重疾标准定义中，甲状腺相关癌症都属于癌症范围，然而由于早期甲状腺癌（T1N0M0级别）发病率较高，大幅拉高了癌症的赔付水平。从发达国家和地区的情况看，由于早期甲状腺癌治愈率较高，治疗成本与其他重疾相比又较低，对消费者赚钱能力影响较小，所以近年来纷纷将早期甲状腺癌（T1N0M0级别）从重疾定义中拿掉，作为轻症进行理赔，甚至早期前列腺癌（T1a/T1b级别）也进行了类似的处理。”一位精算领域专业人士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解释称。

《2015年中国癌症统计》显示，2003-2011年我国甲状腺癌的发病率每年增加20.1%。《中国癌症登记年报2018》显示，全国范围内，甲状腺癌每年发病人数约17万人，在所有恶性肿瘤中位于第7位。在15-44岁中青年人群中，甲状腺癌是发病率第1位的癌症，在保险领域，甲状腺癌的理赔比例高达20%-30%。

6月28日，相互宝曾发布一条辟谣信息称：“这两天，微信群里流传着谣言，说可以通过‘植入甲状腺癌细胞’来骗取相互宝的互助金。这是造谣！大家不要相信！”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在采访中发现，消费者存在两种心理：一是相互宝拟将轻度甲状腺癌和轻度前列腺癌移出保障范围，意味着分摊金额可能降低，是好事；另一种心理是有些担忧，万一自己患上这两类疾病，得不到相互宝的救助。

“相互宝成员反馈这类轻症不符合大家对于重大疾病的认知，不应纳入大病重症保障的范围。”邵晓东介绍，治疗难度大、治疗费用高的重度甲状腺癌和前列腺癌，仍可享受相互宝的保障。

除对这两类疾病本身的关注外，还有对相互宝运行规则的关注。这是今年5月调整健康要求规则后，相互宝第二次计划调整规则。对此，相互宝回复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称，相互宝有一个“共议家园”机制，日常会收集成员的反馈和建议。这一次拟进行的规则调整，也是收到了成员的意见反馈，经过深入研究后提炼出的优化建议，并在相互宝社区内向全体成员公开征求意见。如征求意见通过，相互宝才会正式修改相应规则。

除此之外，此番相互宝调整的规则还包括：将重症疾病分为恶性肿瘤、手术类重症、遗留状态类重症以及其他重症，分别明确初次确诊时间定义；以及对等待期及免责条款进行调整等。

规范发布不能靠自律

相互宝在市场上取得热烈反响后，其他互联网巨头也纷纷涌入网络互助领域。网络互助在争议声中逐步壮大，一些网络互助平台性质不清、定位不明，涉嫌非法经营保险业务、非法集资、侵犯网络互助计划参与人合法权益等质疑不绝于耳。

为此，原保监会曾经多次强调互助计划可能存在的风险，比如点名夸克联盟，约谈水滴互助，并下发《关于开展以网络互助计划形式非法从事保险业务专项整治工作的通知》等。

目前，对于网络互助平台身份的疑问依然无解。无论是作为保险，还是作为慈善公益，网络互助平台目前尚未取得法理上的支持。

在此背景下，谁来监管？一位业内人士认为，要实现网络众筹、互助平台的规范，首先监管政策要跟上，在准入、退出、惩治、操作规范上要有一定的规定，但监管政策往往滞后于创新。网络众筹、互助本身属于一种创新模式，并且涉及面众多，所以监管困难，目前来看规范比较依赖于平台自身，“但这不能靠自律。”

南开大学卫生经济与医疗保障研究中心对4.2万名相互宝成员进行了调查，发布了《相互宝社会价值研究报告》。报告发现，受访的相互宝成员中，10%的人除了相互宝外没有其他任何保障；30%的受访者年收入低于5万元；37%的受访者年收入在5-10万元之间；如果生病，54%的受访者只能勉强承担10万元以内的医药费；能承担30万元以上医药费的受访者比例，不到14%。而癌症等重疾的平均治疗费用，往往在30万元以上。

相互宝的1亿成员中，三分之一的成员来自农村和县域，近6成成员来自三线及以下城市。在全国，参与相互宝人数最多的十个省份为河南、广东、山东、四川、湖北、江苏、湖南、安徽、河北、浙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