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企面临低利率考验

得益于投资端的优异表现，今年以来，中国人寿(601628,股吧)等上市保险公司交出了亮眼的业绩“答卷”。据银保监会资金部副主任郗永春透露，今年前三季度，保险资金投资已经累计实现财务收益6597亿元，同比增长23.8%；累计综合收益率为5.02%，同比上升2.78个百分点。但在喜人成绩的背后，利率持续下行也对保险资管提出了挑战，正在受到业内的高度关注。

长期低利率是巨大挑战

利率是影响保险业稳定发展与经营效益的重要因素。今年以来，美联储已经三次降息，多数国家也随之大幅度降息，欧洲和日本更是实现了负利率，利率下行并在较长时间内保持低位已经成为普遍共识。

穆迪发布的一项评估报告指出，随着保险公司在2013年至2015年投资的很多高收益资产陆续到期并以更低利率进行投资，低利率将对保险公司投资收益产生显著影响。该报告表示，在以上投资资产中包括债权投资计划、股权投资计划以及信托产品等非标投资，有鉴于此，持续的低利率环境将进一步挤压投资收益率。

人保集团董事长缪建民表示，从历史经验看，长期低利率对保险公司资产端、负债端都将造成显著影响。在他看来，长期低利率将严重冲击甚至颠覆保险企业传统的以固定收益为主的投资信条。这在今年前三季度的债券投资收益表现中已有所体现。截至今年三季度末，保险资金运用余额为17.8万亿元，其中债券6.1万亿元，占比超过三分之一。记者了解到，今年前三季度，险资债券投资综合收益率由去年的4.36%下降到今年的3.44%，降幅超过20%。由此可见，利率下行对以固定收益类资产投资为主的保险资金产生了较大影响。

而且，如果市场利率长期处于低水平，不仅新增固定收益产品的收益率会下降，在风险溢价不变的情况下，权益类产品的收益率也会下降，这会导致保险企业整体投资收益率下行。这对于较为依赖投资收益的中小保险公司来说，无疑意味着十分严峻的考验。

中国人民银行近期发布的《中国金融稳定报告2019》也发出提醒，为吸引投保人，2018年一些保险公司仍推出了预定利率达到4.025%的产品。考虑到当年保险资金运用收益率，且当前利率下行，股票市场波动加大，保险资金运用收益率下滑，需要重点防范利差损风险。

多重举措已相继落地

在看到低利率带来压力的同时，也必须看到行业正在积极付诸行动以应对这一挑战。

今年8月，银保监会印发了《关于完善人身保险业责任准备金评估利率形成机制及调整责任准备金评估利率有关事项的通知》，对2013年8月5日及以后签发的普通型养老年金或10年以上的普通型长期年金，将责任准备金评估利率上限由年复利4.025%和预定利率的小者调整为年复利3.5%和预定利率的小者。

对此，业内人士表示，监管部门的这一举措有助于引导保险公司、保险消费者形成对长期利率变化趋势的理性预期，对于防范风险具有重要意义。穆迪金融机构部副总裁、高级信用评级主任朱茜表示：“这将帮助降低保险公司2020年大部分新保单的负债成本。保险公司往往在年初几个月的‘开门红’时期推广其年金产品以提高保费规模，处于合理较高水平的定价利率是近年来这些产品需求的主要推动力，但同时也导致保险公司的负债成本上升，加重了低利率环境下出现利差损的潜在风险。新定上限有助于缓解这一风险。”

此外，中国保险行业协会也于近期成立了人身保险业责任准备金评估利率专家咨询委员会。另据银保监会人身保险监管部副主任贾飙透露，监管部门及时叫停了责任准备金覆盖率低于120%的公司销售预定利率4.025%的终身年金产品。

行业回归本源所带来变化也增强了保险业面对低利率环境挑战的韧性。今年上半年，6家上市保险公司续期保费平均占总保费收入的70.5%，较2016年的53.9%有大幅提升；同时，保险公司产品结构转向保障型产品，健康险产品销售大幅增加，在主要保险公司总保费收入的份额持续扩大。在朱茜看来，这些因素有助于降低寿险公司盈利能力对资本市场和利率波动的敏感性。

或加大权益资产配置

中国保险资产管理业协会执行副会长兼秘书长曹德云近日表示，虽然中国的利率也在走低，相对于其他国家，我国还是利率的高地，对保险资产而言会有一个窗口期，超前配置或者是提前配置一些债券还有一定的机会。

据朱茜介绍，一些保险公司还通过修改产品特征或下调结算利率以降低利率风险。例如，这些公司将营销重点从终身寿险转向长期定期寿险，或是提供相对于附加小额重疾险的传统终身寿险而言重疾保障更高、死亡赔偿更低的产品，将赔付支持提前。这些变化使得保险公司保留寿险保单的大部分保障成分而降低长期负债敞口，进而缓解匹配长期资产、承担再投资风险的压力。

权益市场也是险企可以把握的机遇。随着科创板的正式落地，市场化改革加速推进，监管部门积极引导长期增量资金入市，保险资金有望在权益市场发挥更大作用。

目前，保险资金权益类资产投资远未达到监管划定的上限，并且监管部门已表示将进一步提升险资权益类资产投资监管比例。华泰证券(601688,股吧)研报认为，险企应在当前时点把握资本市场估值优势机遇，适度加大对于权益类资产的配置，以减缓利率水平降低所带来的利差损风险。特别是在IFRS9新准则下，高分红、低估值蓝筹股符合险资“收益确定、久期匹配、业绩波动小”的投资目标，同时也具备长期持有、大额持有的特征。（制图张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