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迪乳业17亿现金不翼而飞，祸起控股股东债务危机

距离上一回科迪乳业(002770,股吧)(002770.SZ)因拖欠员工4个月工资和奶农1.4亿奶款而频上热搜还不到三个月，这期间科迪乳业可不太好过，《关注函》、《问询函》、立案调查、独董辞职接踵而至。

10月31日，赶在三季报披露截止日前，科迪乳业发布了三季报和年度业绩预告，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自2015年上市以来，科迪乳业首度出现亏损，2019年全年归母净利润预计也将下滑6成以上。

另外，此前备受质疑的账面资金这回也成了众矢之的，仅仅三个月的时候，科迪乳业账面就消失了17亿现金，而其中透露着蹊跷，对此，季报中科迪乳业并未有所解释。

果不其然，受此影响11月1日开盘科迪乳业便数度跌停，最终收于2.53元，跌幅为7.33%。

业绩首现亏损，财报真实性存疑

半年报的时候，科迪乳业还曾说明“由于公司加大市场开发力度等因素，提升了公司盈利能力，销售收入有所增加”，而三季报就给了众人当头一棒。

据三季报显示，第三季度科迪乳业实现营收仅1.14亿，同比下降70.9%，归母净利润更是首度出现亏损4679.84万，同比下降208.11%，而1-9月整体营收也不过7.49亿，同比下降22.89%，归母净利润也只有3275.6万，同比下降69.7%。

不仅三季度如此，据科迪乳业预测，2019年全年归母净利润大约也只有3200万-4800万，较上年下降75.22%-62.83%，对此科迪乳业归因于“受公司资金链紧张影响”。

值得一提的是，邱洪生、王莉婷两位独立董事都明确表示无法保证三季报内容的真实、准确、完整，理由则是“无法确认三季报的编制基础信息”，而在十余天前，这两位独立董事刚刚递交了辞职报告，只是由于二人辞职后公司独董人数不足董事会人数三分之一而暂时继续履职。

而此前的半年报中，上述二人以及另一位独立董事黄新民由于同样的理由明确表示无法保证财报内容真实、准确、完整。

另外，在同时公告的董事会决议中，8名董事1人投了弃权票，1人投了反对票，虽然科迪乳业历次的董事会决议也不都是全票通过，但弃权常有，反对不常有，猫妹翻看了科迪乳业上市以来公告的全部董事会决议，这也是第一次有人投反对票。

仅仅34页的三季报，却让投资者们如临大敌。截至猫妹成稿，短短一天时间里，深交所互动易上已有四十余条留言问董秘关于三季报的各项内容，而其中最多质疑的还是账面不知去向的货币资金，毕竟此前康得新和康美药业的陨落都是从货币资金突然消失开始的。

大额存款只是个幌子?

在8月被爆出拖欠奶农奶款和职工工资时，科迪乳业就曾屡次被质疑货币资金的真实性。

半年报显示，科迪乳业货币资金账面余额为17.53亿，较年初还增长了13.44%，且在附注中并未显示有资金受限的情况存在，在后来回复《关注函》时科迪乳业也说明17亿货币资金确实未受限，只不过分别存放在三家银行。

那么问题来了，明明有17亿可自由支配的资金放在账面，为什么科迪乳业不仅有近12亿的短期借款，还要拖欠奶款和工资呢?

对于前者，科迪乳业解释称带息债务是由于“2018年金融政策收紧，大量储备现金，以规避资金风险”。

至于后者，在对《关注函》的回复中，科迪乳业表示拖欠工资只是科迪速冻与少数员工的矛盾，与科迪乳业无关，而推迟支付奶农款项则是因为“部分奶农未按规定计划送奶，旺季少送，淡季多送，给公司造成了损失”，并且已与奶农达成协议，8月、9月各支付25%欠款，剩余在三个月内付清。

有意思的是，在公开回复中，科迪乳业回复了所有问题，却偏偏不理会众人对“货币资金存在的真实性”的质疑，即使“拖欠奶款”事件后三天内连收两份关注函，科迪乳业也只是表示商丘市政府正在积极协调推动20亿元专项产业振兴基金来纾解公司的股票质押风险，并未正面回答这一问题。

不久之后，科迪乳业正式被立案调查了，只是这也给了科迪乳业“名正言顺”回避这一问题的借口。

半年报披露后，深交所围绕账面资金情况和现金流向等问题对科迪如下下发了《问询函》，而关于资金状况，科迪乳业则基本都以“正在接受监管机构调查，一切等待调查结果”为理由避免正面回复，大有一种“你查出来之前我什么都不说”的架势。

据天眼查数据显示，科迪乳业8月、9月三次被列为失信被执行人，而理由全部是“有能力履行而拒不履行生效法律文书确定的义务，违反财产报告制度”。

17亿现金到底去哪儿了?

不管说还是不说，好歹货币资金还在账面上，到了三季报，科迪乳业已经破罐子破摔了。

短短一个月，货币资金账面余额就只剩下了2720.34万，较半年报时减少了98.45%，奇怪的是，在财报“报告期主要财务数据、财务指标发生变动的情况及原因”部分，科迪乳业解释了所有幅度超过30%科目的变动原因，却再次回避了货币资金大幅减少的问题。

从三季报来看，科迪乳业应付、存货等变动都在正常的范围内，不存在突然支付大量采购款的情况。

那么是全部用来还债了么?很明显也不是。

据天眼查显示，7-9月科迪乳业共有15笔因未按时履行法律义务而被法院强制执行的消息，合计执行标的6637.22万。

另外，在对半年报《问询函》的回复时，科迪乳业表示已按计划在偿还奶农的欠款，但即使全部欠款也才1.14亿，合起来与17亿之间还有很大的缺口。

另外，9月20日在回复半年报《问询函》时，科迪乳业最近一次公开说明公司债务情况，当时尚有1.65亿短期借款逾期未还。

至于到现在还上了没有，猫妹还不太清楚，不过从三季报来看，科迪乳业的短期借款不降反增，由半年报的11.92亿增加到13.27亿，增长11.33%。

那么这至少17亿现金去哪里了呢?

猫妹注意到，在科迪乳业账面货币资金减少17.25亿的同时，其他应收款项目增加了19.65亿，而据往年的财报显示，其他应收款一般为“保证金”、“备用金”和“材料款”等，不管是哪一个，看起来都不可能在正常的业务往来中突然增加近20亿。

而翻看现金流量表，猫妹又发现科迪乳业的经营活动和投资活动都是现金流量净流入，只有筹资活动现金流量净流出18.37亿，其中21.73亿为“支付其他与筹资活动有关的现金”。

在科迪乳业以往的财报中，“支付其他与筹资活动有关的现金”项目下通常为“支付融资租赁本金及利息”，但数额基本都只维持在百万级。

二者结合来看，这一次现金的大额流出，更像是为了做平报表随意填写，其实很可能是被大股东“借”走了。

而其实早在半年报时，关于上半年关联方占用公司资金及公司对外单标情况，独立董事就曾表示“无法充分获得公司编制半年报的财务数据，并且无法对此作出专项说明和发表独立意见”。

大股东债务危机是源头?

科迪乳业母公司为科迪食品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科迪集团)，由于其余股权较为分散，科迪集团持有科迪乳业44.27%虽未过半，但也能控制上市公司，而张清海、许秀云夫妇分别持有科迪集团60%和39.83%股权，是科迪集团和科迪乳业共同实控人。

目前张清海、许秀云二人所持科迪集团股份基本都处于出质状态，天眼查数据显示，科迪集团所拥有的多项通用及专用及其设备也被用于为借款合同作抵押担保，近期张清海及科迪集团还有多笔可能背负大额负债的诉讼纠纷，自4月以来，科迪集团8次被法院列为被执行人。

此前，科迪集团两次试图将子公司科迪速冻出售给上市公司，这家科迪速冻正是此前由于拖欠职工工资而闹得沸沸扬扬的公司，并不算是良好的标的资产，而这次出售在河南证监会下发《调查通知书》后还是终止了。

大股东的处境多少也能对科迪乳业的各种异常作出解释，科迪乳业的隐患早已不是一两天的问题了，三季报表现出的纰漏也不过是将这一层窗户纸捅破罢了。（蓝鲸产经 徐晓春 xuxiaochun@lanjinger.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