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嗣瀛院士:一生家国情满腔报国志
时间:2019-10-12 08:51:21 来源:光明日报
[导读]【追思】“人生的最大价值,莫过于把自己的聪明才智,最大限度地贡献给祖国与人类。为此我将努力到生命最后一刻。”10月4日,我国控制科学与系统科学领域教育和科学研究的先行者之一、中国科学院院士、东北大学教
【追思】
“人生的最大价值,莫过于把自己的聪明才智,最大限度地贡献给祖国与人类。为此我将努力到生命最后一刻。”10月4日,我国控制科学与系统科学领域教育和科学研究的先行者之一、中国科学院院士、东北大学教授张嗣瀛实现了自己的人生志向,在青岛逝世,享年95岁。
1925年6月5日,张嗣瀛出生于山东省章丘县。1948年毕业于武汉大学机械系。1949年10月到东北大学任教。“我对东北大学有极深的感情,不说奉献一辈子也差不多。”济南、洛阳、西安、宝鸡、绵阳,少年张嗣瀛的求学之路,与东北大学抗日流亡之路——沈阳、北平、西安、宝鸡、绵阳高度重合。
爱国青年张嗣瀛成长历经了中国社会两大转折期——十四年抗战和新中国诞生。少年时期,他拒绝学习日文,离家千里,追随母校苦读强识;初入大学,他积极投身“反内战、反饥饿”大游行,为全国解放振臂高呼。亲眼看见日军的暴虐、国民政府的无能,张嗣瀛被中国共产党带领人民求解放、谋幸福、图发展的初心深深感染。“希望中国能真正强起来,看到祖国遭受侵略的年代,让我坚定了走自己路的勇气。”在张嗣瀛心中,学有所成、报效祖国已成为人生航向。
朴素执着的张嗣瀛一直用朴实的行动诠释自己的家国情怀。1950年11月11日,26岁的他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在入党志愿书中,张嗣瀛庄重地写道:“我认识的共产主义的社会是人类最理想的社会。为实现这理想而奋斗是完全合理,完全正确的。”
20世纪50年代中期,新中国百业待兴,急需建设人才,张嗣瀛被派遣到国外留学。“你的工作做得很好,再接着做下去,再花上一年时间得出一些结果来,就可以做博士论文答辩了。”1959年夏天,国外导师十分赏识张嗣瀛,希望他延期一年或者更长的进修时间。“谢谢您的挽留。我不能延期,不能留在这里,我必须要按期回国,我的祖国需要我。”对痴心学术的张嗣瀛来说这是一次难得的机遇,但百废待兴的新中国才是自己最迫切向往的方向。
“挤时间来搞科学研究,我们只有两年时间,非常珍贵的两年怎么也要当四年、五年来使才行。”张嗣瀛和同学们从不参加舞会、伏尔加河旅游,拼尽全力进行科研。差不多每个周末,张嗣瀛能做出一个成果,并先后发表在苏联科学院数学与力学学报(PMM)及国内《力学学报》《东北工学院学报》等学术刊物上。
1984年10月1日,天安门广场阅兵仪式上,我军新一代单兵反坦克武器,威风凛凛地行进在受阅方队中。此时,年届六旬的张嗣瀛热泪盈眶激动无比。此前,张嗣瀛为了解决该武器因控制指令交叉耦合而不能中靶的关键问题,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与汗水。“项目研究的三年间,50多岁的张嗣瀛老师,每天骑行25公里到现场,一直风雨无阻,冬天下大雪也不曾间断。”张嗣瀛学生王景才回忆说,每次讲到这个项目老师脸上都洋溢出自豪与幸福,还总眉飞色舞地说“正式三千米打靶的时候,十发九中”。
微分对策研究是20世纪60年代国际理论研究的热点。经过最优控制问题的研究与实践,张嗣瀛看到了一个更为广阔的研究方向——微分对策问题的研究。改变科研方向难度极高,一般学者都不愿甚至不敢尝试。而张嗣瀛要研究的对策理论,国内研究零基础、国内文献零存储,更是难上加难。张嗣瀛偏不怕难。在研究中,他创造性地提出并论证了定性微分对策的极值性质,提出了定性极大值原理,使定量、定性两类问题统一在极值原理的基础上,并以此为核心提出一系列新概念、新方法,形成了完整的新体系。
1985年,作为中国自动化学会常务理事的张嗣瀛,在北京主持筹办了国际自动控制联合会(IFAC)的“建模、决策与对策(MDG)国际学术会议”,并任国家组织委员会主席。当时在国内组织召开国际学术会议并不多见,这次国际会议在国内控制界产生了深远影响。会议结束后,在从北京回沈阳的火车上,张嗣瀛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要创办一本学术杂志。1986年,62岁的张嗣瀛主持创办自动化学科领域的综合性学术刊物《控制与决策》,并亲自出任主编。1987年张嗣瀛出版《微分对策》一书,成为国内唯一一本关于微分对策理论的专著。当今世界最系统、最完备的大型学术性数学工具书《数学辞海》中收录的有关微分对策的30余个词条均出自《微分对策》一书。同年,张嗣瀛因其开展的“微分对策及定性极值原理的研究”荣获了国家自然科学三等奖和国家教委科技进步一等奖。
1997年,张嗣瀛因在控制科学与系统科学领域的突出贡献,当选为中国科学院院士。“我说院士没什么不一样,我还是继续做我的研究。”20世纪90年代初,密切关注学术研究领域新动向的张嗣瀛,又开辟了一个全新的研究方向——复杂系统的研究。此时张嗣瀛已年届八十。
年少时,他徒步千里寻觅一张安静的书桌;正青春,他婉拒名师挽留执意回国;壮年时,他只争朝夕力求保持中国在国际控制领域的领跑姿态;老骥伏枥,他为建设世界科技强国倾注全部心血。“我的中国梦就是,国防我们强大起来,经济我们全面上去。我能做的东西我还接着做,探索一个新领域。”张嗣瀛曾这样说。
(本报记者 刘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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