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AI换脸来拍电影？ 技术还有差距，表演不可替换

“看看我的新戏！”“我终于拍了和李现的感情戏！”这几天你是不是也被这样的朋友圈刷屏了？最近一款AI换脸软件突然火了，不少人都通过这款软件过了一把明星瘾——简单来说，就是你可以通过手机和软件，把视频中任何明星的脸替换成自己的脸，让自己出现在经典的影视片段中，和自己的偶像同框飙戏。

当然这只是一种娱乐，不过娱乐之后也有人提出了这样的疑问：既然通过手机和软件就能够完成换脸，那是不是以后明星拍电影和电视剧会更加容易？不用考虑档期和拍摄时间，只需要有替身演好后，换上明星的脸就行？

“换脸术”其实不稀奇

其实AI换脸早就和影视产生过联系。据澎湃新闻的报道，AI换脸术的最早应用就是情色视频——2017年12月，国外某ID名为“deepfakes”的Reddit论坛用户首次将自己制作的AI换脸视频发布在了网络上，并把情色电影里的女主角换成了盖尔·加朵等好莱坞明星。后来在一片声讨声中，“deepfakes”将这一技术作为开源代码放到了网上，只要是懂一些相关技术的，都可以得到这些开源程序，并且稍加改造就可以使用。

今年年初，网友“换脸哥”把94版《射雕英雄传》中朱茵饰演的黄蓉一角换成了杨幂的脸，这一视频一经发布就登上了微博热搜，“将朱茵的黄蓉换成杨幂的脸”这一微博超话当时的阅读量达到了1.3亿，讨论量达到了3万。网友“TheFakening”也曾将电影《阿甘正传》中小阿甘的脸换成了基努·里维斯。

如果说前面这些都是网友们的“小伎俩”，那《速度与激情7》则是在大银幕上最接近AI换脸的尝试。2013年，保罗·沃克因为车祸去世，但当时他的电影《速度与激情7》还未拍摄完成。后来剧组找到了保罗·沃克的两位弟弟卡勒伯·沃克和科迪·沃克，以及与保罗·沃克身材相似的演员，请他们一起补拍了部分镜头，同时利用CG技术和动作捕捉系统，再根据保罗·沃克在前作中的影像资料，最终通过“真人拍摄+CG技术”结合的方式完成了这部电影。

离电影标准还有差距

曾参与《流浪地球》《疯狂的外星人》《捉妖记2》等电影视效预览和后期预览工作的石翔文告诉记者，其实“换脸”的相关技术在电影行业中已经运用了较长的时间，“比如在很多好莱坞电影中我们都能够看到，一些特效动作或者危险动作，都使用到了类似技术，甚至现在已经可以做到通过真人演员建模，把整个演员都‘数字化’。”

这是不是意味着AI换脸能够在电影中被广泛运用呢？有人就提出，当红明星档期紧张，拍一部电影或者电视剧经常又需要耗费很长时间；有的“小鲜肉”长得美，但演技却不达标……这些问题是不是可以通过AI换脸来解决呢？找个替身演员完成表演，然后换成明星的脸就行了？“要让AI换脸达到电影的标准，还需要一定的时间。”石翔文说，“就目前来讲，AI换脸的成本远远高于演员的片酬，技术难度也非常大，目前想要做到完美的电影效果还很难。”《流浪地球》的摄影师张麟科刚刚完成了《鬼吹灯》的拍摄，对AI换脸相关技术也有比较多的了解，他也对记者表示：“AI换脸目前想要运用到电影中，费用非常高，制作也很麻烦，基本不太可能。”张麟科说：“要在大银幕上通过AI换脸呈现演员的细微面部表情，需要面部扫描、三维建模等前期工序，还需要后期匹配、修饰等等，技术难度非常高。”

表演和情绪很难被替换

当然，随着科技的高速发展，石翔文和张麟科都认为，未来随着技术的不断完善，AI换脸最终运用到电影中并非不可能完成的事。“真到了那个时候，片方也许就会比较两者的成本和效果。”一种方法是请演员完成拍摄，然后再通过后期的特效师等完成制作；另一种则是通过AI换脸和其他先进技术，获得演员的授权，使用演员的脸，石翔文说，“对于不同类型的电影，片方也许就会比较，两种方法到底哪种成本更低，哪种效果更好。”

如果真的技术发展到这个阶段，也许就会出现一个“可怕”的情况：明星通过授权肖像使用权，就可以名利双收，而表演这门艺术似乎也会变得不那么重要，对此也有人对AI换脸提出了反对。导演臧连荣认为，不能简单地说AI换脸这个技术是好还是坏，“恰恰是因为有了技术的不断创新，才有了今天的电影。”

在臧连荣看来，如果AI换脸技术最终完全成熟，它肯定对电影的创作会有帮助。“比如拍摄《速度与激情7》时遇到的情况，或者一部完成的影视剧中有某些演员出了问题，通过AI换脸技术也能一定程度地降低影视剧的损失。”同时，我们也应该看到AI换脸可能会对表演带来的伤害：“现在有的演员通过读1234567这样的台词方式来完成表演，那以后是不是用一张自己的照片就能够完成表演？”当然臧连荣更相信表演这门艺术将会永远存在：“每个人的表演、情绪都是独一无二的，也是属于自己的，AI换脸能让脸看起来很像，但是否能够天衣无缝地替换表演和情绪，我持怀疑态度。”

重庆晨报·上游新闻记者 孔令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