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花234万美元拍下巴菲特午餐，如今1块钱甩卖资产！

天神娱乐原董事长朱晔上一次牢牢占据各大财经头条正是在四年前的6月。那时的他，刚以234多万美元的价格拍下与巴菲特共进午餐的机会。

同年9月，和巴菲特共进完午餐回到国内的朱晔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曾表示，“这顿午餐‘很值’”，并在朋友圈中感慨地写道，“大道至简，贵在坚持。”

如果单从此后四个月的股价来看，这顿午饭确实吃得“很值”。在短短四个月时间，天神娱乐的股价从70元左右飞涨至最高点125.2元，市值攀升至400多亿元，朱晔的身价也由此大涨。不过，当时间线拉长到四年以后的今天再来回望这顿午餐，如今已被立案调查的朱晔还能说出“很值”的感慨吗？

文 | 罗琨

01 “天神”坠落人间

公开资料显示，天神娱乐的前身为北京天神互动科技有限公司。2010年3月，由朱晔、黄光峰、温跃宇、玉红、杜珺出资设立天神互动，注册资本100万元。在页游爆发时期，天神互动凭借《傲剑》在行业立足，2014年作价24.51亿元借壳科冕木业上市，成为资本市场热捧的游戏概念股，不少券商在2015年给出的目标价高达140元。

2015年6月，朱晔以超234万美元（约1500万元人民币）拍下天价午餐，更是为天神娱乐赚足了眼球。这顿天价午餐也给了朱晔很多启发，回国后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他称“（以后）投资方向会更集中，可能要亲身扎进投资的赛道。”

不过，从天神娱乐此后的轨迹来看，朱晔并没有将这宝贵一课用于实践。借壳上市后，天神娱乐开启了“买买买”的模式。在三年时间里，天神娱乐先后收购、投资了妙趣横生、雷尚科技、幻想悦游、为爱普（爱思助手）、Avazu Inc．、初聚科技、合润传媒等公司，涉及游戏研发与发行、IOS应用分发平台、移动互联网广告平台、影视制作与营销等多个领域。

“一个娱乐帝国已经顺势崛起。”曾有券商分析师如此评价天神娱乐的泛娱乐布局。

频繁的并购在扩大公司规模的同时，其所产生的商誉和无形资产也水涨船高。截至2017年年底，天神娱乐的商誉已经高达65.41亿元。不过，随着并购标的业绩不达预期，高企的商誉也成为了业绩杀手。天神娱乐在今年2月初发布公告表示，公司在2018年的业绩亏损高达73亿至78亿元，其中商誉减值高达49亿元。

在谈及天神娱乐前几年的并购以及2018年高达40.6亿元的商誉减值时，国开证券首席投资顾问李世彤向中新经纬指出，前几年很多上市公司热衷于资产收购，这些并购中多数是高溢价并购，不排除上市公司大股东提前与被收购方达成抽屉协议入股，然后再进行收购，变相掏空上市公司，而这部分溢价则流入了大股东和其他私人的腰包。

而在天神娱乐急走下坡路时，一手缔造这一“娱乐帝国”的朱晔也遭到证监会调查。2018年5月10日晚间，天神娱乐公告称，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朱晔于5月9日收到中国证监会的《调查通知书》，因涉嫌违反证券法律法规，中国证监会决定对朱晔进行立案调查。

2018年9月20日，天神娱乐公告称收到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朱晔先生递交的书面辞职报告。公告表示，朱晔因个人原因，并考虑公司的长远发展，申请辞去公司董事、董事长、总经理、法定代表人、董事会战略委员会召集人、董事会提名委员会委员职务，朱晔先生后担任公司战略顾问，为公司的发展战略和重大决策建言献策。

不过，从2018年年报来看，朱晔仍是天神娱乐的第一大股东，其持股数为1.31亿股，持股比例为14.01%。

02 1元甩卖资产

业绩变脸的同时，债务问题也随之浮出水面。2018年9月，天神娱乐被曝公司1.35亿元银行贷款逾期，尽管随后公司方面称已经与债权人积极协商债务解决方案，通过合理安排资金偿还债务和债务展期等方式解决了1.18亿元的债务逾期问题，这一事项仍严重挫伤了资本市场对天神娱乐的信心。

“银行贷款逾期会带来一连串多米诺骨牌效应。首先，银行以后可能不会再批准公司的贷款，其他金融机构也可能同步收紧，公司的再融资能力将大大受限；其次，资本市场也可能选择用脚投票，公司股价下跌，加剧大股东股权质押爆仓的风险。”一名券商的固定收益分析师向中新经纬表示，一个公司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走到银行贷款逾期这一步的。

而据评级机构中证鹏元统计，截至2019年4月末，天神娱乐负有清偿义务的已到期债务金额为3.79亿元，逾期债务规模较大。此外，公司以劣后级身份参与设立的并购基金因未能顺利退出，需承担共计25.52亿元的应付优先级及中间级合伙人份额的回购义务，导致公司负债规模大幅增加，截至2019年3月末，公司负债总额为61.02亿元，其中流动负债占比高达71.69%。

与急剧膨胀的债务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天神娱乐的市值。截至27日收盘，天神娱乐每股报3.49元，总市值仅32.53亿元，还不到最高点的十分之一。

债务问题也让天神娱乐陷入了诉讼泥潭。据中证鹏元统计，截至2019年5月末，公司或全资子公司作为被告或被申请人涉及的诉讼（仲裁）事项合计13件，涉及争议金额合计达22.56亿元。公司共有10个银行账户处于冻结状态，涉及资金162.20万元；1个证券账户被冻结，涉及世纪华通股票1441.64万股；9家子公司股权被司法冻结。“上述事项可能对公司正常经营产生重大影响，并严重影响公司再融资能力。”中证鹏元称。

面对这些困境，天神娱乐将如何自救？6月27日晚间，天神娱乐连续发布了多则公告，其中两则公告均涉及资产转让。

公告之一称，为消除审计报告保留意见的影响，同时为满足经营发展需要，公司拟对外转让控股子公司霍尔果斯华喜65%的股权，转让价1万元。此前，因中审众环未能对霍尔果斯华喜的助贷本金年末价值等的准确性获取适当审计证据，天神娱乐2018年财报被会计师出具了保留意见。

另一则公告则称，天神娱乐下属子公司乾坤翰海拟将其持有的深圳泰悦目标合伙份额转让给彭小澎，转让价款为人民币1元。本次股权转让完成后，深圳泰悦及其唯一的投资标的口袋科技将不再纳入上市公司合并报表范围。

天神娱乐为何1元甩卖资产？李世彤指出，由于这些被转让的相关资产被会计师出具了保留意见，也就意味着会计师对这些资产存有质疑，而天神娱乐也无法解释清楚，“干脆卖掉省事”。他进一步指出，近年来不少上市公司均出现了一元甩卖资产的情况，部分也是出于美化报表和保壳的考虑，因为这些亏损的资产一旦被出售后，便不再并入上市公司报表。

“还有一种情况是，公司此前就已经想好了要转让这些资产，提前将其做成亏损，这样低价转让从明面上似乎也说得过去，过几年股民会发现，这些资产其实盈利能力很好。”李世彤称。

天神娱乐此举究竟属于哪种情况目前还不得而知。但可以明确的一点是，要回到四年前的高光时刻，朱晔和天神娱乐都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