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活古典财富原则：财富优先与专业化

任何一个居民、任何一个家庭以及任何一个国家实现财富增长是极为重要的。财富是一个人生存的基本条件，是一个人价值的体现，也是一个国家是否强盛的重要标志。中国推动改革开放围绕一个中心，即经济建设，而进行经济建设的核心就是解决国家和国民的财富问题。

经济学研究的核心是什么，毫无疑问，是财富问题。然而，许多经济学理论却越来越偏离了这个核心问题。经济学之父、古典经济学大师斯密于1776年出版其著作《国富论》，其讨论的核心问题就是财富问题，即如何增进国家和国民的财富。所以，经济学应重新回到古典经济学所关注的核心问题，即财富问题。斯密的第一个财富原则为财富优先原则。可以说，没有财富优先原则，就没有斯密的经济理论体系。

斯密于1723年生于英国，于1790年去世。斯密刚出生不久，其父亲就去世了，后来一直和其母亲生活在一起，他母亲活到90岁高龄。斯密终身未婚。有时往往一个人在某方面有天赋，而在其他方面就有短板。斯密在学术方面是个奇才，不仅是经济学家，还是哲学家、伦理学家、法学家等，其文学修养也非常好，但按照埃克伦德等著《经济理论和方法史》对斯密的介绍，斯密有语言障碍，而且患有“职业综合症”。斯密读书非常牛，14岁上大学。斯密的朋友圈也是很厉害的，那个时代最牛的几个经济学家休谟、魁奈等都是他的好朋友。一个人的发展和成功与其朋友圈是密切相关的。其他几位经济学大师李嘉图、凯恩斯等都是这样，他们都拥有强大的朋友圈。斯密成功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游历欧洲大陆，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在游历大陆的过程中，斯密积累了丰富的经济研究素材，为形成其经济理论打下了扎实的基础。斯密经济研究的一个重要方法是借助于案例展开其理论分析。

有趣的是，斯密在其《国富论》中提到中国。斯密在书中指出，“中国长期以来是世界上最富的国家之一，也就是说中国是世界上土地最肥沃，土地耕种得最好，人民最勤劳，人口最多的国家之一。”斯密继而指出，18世纪中后期的中国，与13世纪马可·波罗描述的中国几乎相同，也就是斯密认为，自13世纪至18世纪这500年的中国，几乎陷入了长期停滞发展的状态之中。在这点上，后来当代美国历史学家琼斯曾经指出，中国在14世纪离爆发工业革命只差一根头发丝的距离。也就说，如果在14世纪中国真的爆发了工业革命，中国不至于存在斯密所说的停滞发展几百年的事情了。

在斯密出版《国富论》的125年之后，中国人严复对此书进行简译，以《原富》命名。严复先生的这个命名言简意赅，非常精练，此处“原”的意思，即为本质，“原富”的意思为揭示财富的本质，符合斯密此书的宗旨。严复先生翻译此书的目的，是向当时的中国人介绍西方国家和国民如何实现财富增长的。后来到1931年，经济学家郭大力和王亚南又翻译全书，对此书的译名定为《国富论》，同样反映了此书关注的核心问题，即财富问题。但通读此书，以及其英文书名的原意，此书书名翻译为《富国裕民论》或《国家、国民财富论》更贴切。因为，斯密在此书中不仅是讨论国家富裕之路，而且还是讨论国民富裕之路，例如，斯密在书中写道，对劳动的丰厚的酬劳宛如一种必然的结果，是不断增长的国民财富的自然象征。

由此可见，斯密经济理论的一个重大贡献为，在讨论国民与政府的关系问题时，不仅指出了政府“守夜人”的角色，而且将国家与国民的财富问题融为一体，国家财富即为国民财富，国家财富增长意味着国民财富的增长，国家财富增长的核心为国民财富的增长，两者是统一的。这实际上开创了新的财富论。在之前的时期，国家财富与国民财富常常是对立的，不是统一的，实现财富的出发点是如何增加国家财富、增加统治集团的财富，而不是以增强国民财富为立足点和出发点。

斯密的古典经济学理论产生的历史背景为，英国市场经济发展处于上升的关键时期，英国手工业正向机械化过渡，英国工业在产业结构中的地位越来越高，国家以及国民追求财富的欲望越来越强，英国面临即将到来的财富大爆炸时期，而同时封建残余势力以及保守的商业体系又对此产生阻挡。斯密开创的古典经济学理论正是为了解决当时英国经济社会面临的这些主要问题而产生的。

斯密经济理论的一个重要根基是从人的心理、人性出发分析人的经济行为。后来的凯恩斯、卢卡斯等经济学大师都采用了心理学与经济学结合的方式建立经济理论。这点符合实际，因为人性、人的心理决定其包括投资行为在内的一切行为。斯密认为，人的心理存在两种天生固有的性质，即每个人首先和主要的是关心他自己，每个人终身追求改善其地位和财富条件。所以，斯密经济理论中的“经济人”与其道德哲学理论中的“道德人”是一致的，他们都是具有利己观念的人。

斯密的第二个财富原则为分工与专业化原则。分工、专业化与交易是市场经济的核心。这个原则对于实现财富增长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斯密说，蒸汽机发明之后，对其最大的技术改进是一个长期操作蒸汽机、想节约车间劳动时间去玩耍的小朋友实现的。一个人的精力、管理能力与创造能力、知识与信息结构等都是有限的，能把一件事情做好做精，能在某个领域成为一定市场范围的领先，就能实现财富的增长。

深圳有位内地籍的企业家，非常了不起。在其少年时代，父亲走了，母亲带着几个年幼的孩子在内地的一个县城开餐馆，这样，他跟着母亲学会了做饭做菜、开餐馆。长大后，他到深圳打工，经过多次辗转，最后还是依靠做餐饮成就了一番大事业，其创办的餐饮企业具有独特的商业模式和口味，已准备在资本市场上市。这位企业家成功的最大奥妙在于坚持专业化，即专注于餐饮这样一个传统行业几十年，做自己最擅长、最内行的事情，然后不断提炼、提升其企业在这个行业的独特性和不可模仿性。

(作者系经济学博士后、管理学博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