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菲特股东大会的“新故事”与“老道理”

日前，在一年一度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股东大会上，巴菲特和老搭档芒格回答了投资者的热情提问。

迥异于智慧长者传统的深沉、稳重形象，两位天量投资的掌舵者显得轻松愉快。在股东大会开始前，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公布了2019年一季度业绩，总利润216.6亿美元，远高于去年同期的净亏损11.4亿美元。得益于标准普尔500指数成分股今年来上涨了15.98%，在其高达7000亿美元的投资组合中，48只股票中有45只股票上涨。

让故事成为传奇的是，这一成绩并非偶然。巴菲特执掌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已经长达55年，其信奉的价值投资理念所带来的是真金白银的回报。在2018年《财富》世界500强榜单中，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排在第10位，而利润在前十强中排名第一。

那么，在让全球投资者兴奋不已的场合，两位投资神话的缔造者又提出了怎样的观点？而这背后又有哪些启示？

一是不跟风。

当被问及是否会投资领先的科技企业时，芒格的答案是“也许吧（maybe）”。

尽管看起来这的确是当前最炙手可热的行业，但巴菲特解释，自己喜欢占据市场主导地位的公司，如果科技公司确实能建立“护城河”的话，会非常有价值。但他还是不会自己来投资看不明白的科技股，会雇佣投资经理来投资，因为他们更熟悉这一领域。

对热点的冷静可能是不少普通投资者所缺少的品质。很多投资者并未做细致的功课，但他们仍然相信自己的好运和“眼光”。而这种“眼光”，往往来自各种流传的小道消息、盲目相信市场会大涨以及“精心挑选”具有某种概念性的行业或企业。可以说，“风口上的猪”在过去几年内甚至是不少专业投资者乃至企业的信条。

如果想在一年内风风光光，这么做可能有其道理，但如果拉长到几十年，不盲目跟风，脚踏实地寻求有“护城河”的企业或许更可靠些。

二是价值与价格是否匹配。

对于股票价格的涨跌，巴菲特强调的还是内在价值和实际价值的偏离。当被问及股票回购时，巴菲特表示，公司现金持有量不会影响股票回购的策略，而是会在股票价格低于内生价值的保守估值时回购。如果股价低于内在价值，届时将毫不犹豫地拿出1000亿美元进行回购。

价值投资是老生常谈。如何理解一个公司的投资价值呢？对于普通投资者而言，涨停与跌停的故事或许惊心动魄，而分析财务报表、观察公司治理结构则枯燥乏味。但真正具有决定价值的可能正是这些数字。这也是国内股市长期以散户为主、追涨杀跌情绪下最受诟病的地方。能否有成熟的、值得信赖的专业投资机构作为长期投资者以及资本市场重要的参与者，或许是实现价值投资的一个关键要素。

三是专注主业。

对于扩大规模和快速成长的故事，痴迷者永远不在少数。在股东大会上，已经有人在质疑，为何喜诗糖果没有发展到玛氏或好时那样的规模？巴菲特对此的回应是，“该公司在一个非常小的市场上的业务非常好，但任何产品都会受市场所限。喜诗糖果是最佳的伴手礼，但在其他场景其实走不远。吃巧克力本身就不是成长很快的业务，不可能短时间取悦所有人。要在特定区域把钱花在刀刃上” 。

这一回答是否全面或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问一答中透露的信号。尽管不少人都号称喜欢“工匠精神”，但最终迷信的仍然是规模和速度。在商业领域，对快回报与高回报的追逐不足为奇，但“久回报”和“大回报”的逻辑则更加复杂，是对特定领域比较优势的深度挖掘。这一简单的道理在实战中往往为人所忽视。

实际上，在这场引发全球投资者密切关注的年度盛会上，与会者每每都有新问题，而巴菲特与芒格也都报以新故事。但无论如何，有趣的故事背后都是最朴素的老道理：对于投资者们，如果只想持有1天、2天或超短线的股票，那么这种投资的本质往往与赌徒无异，不要总幻想自己会成为“幸运者”；而如果想要长期、可靠的回报，想要一个健康发展的市场，低买高卖仍是硬道理。只不过，低与高并非绝对价格，而是相对于价值的价格。